亞當的生命本性在墮落以前完全沒有缺陷嗎？

[宋澤萊]

【題目】亞當的生命本性在墮落以前完全沒有缺陷嗎？

──也談加爾文主義的根本問題

◎宋澤萊

最近看了幾本改革宗的書，包括名人麥克‧何頓﹝Michael Horton﹞的《支持加爾文主義》、喬恩‧巴爾塞克 ﹝Jon Balserak﹞的《正讀加爾文主義》，對加爾文教派的思想才比較有了解，因此十分感謝這些作者。不過，在閱讀之後，不免也產生了對加爾文主義的疑慮，特別是加爾文主義者認為墮落以前的亞當是「全人都是聖潔的」，人類的墮落「不來自於亞當本性」，則使我大吃一驚。基督徒竟然把亞當、夏娃的墮落完全單方推給受魔鬼誘惑偷吃禁果這件事上，與人的原本的善性無關。這種論調實在很像儒家孟子的性善理論，認為「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以往，我常常信誓旦旦地對別人說：「佛教與基督教同是主張性惡的宗教！」這句話可能要改觀了，因為加爾文教派並不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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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地擔憂，由於主張墮落以前亞當的生命本性是聖潔美好的，加爾文主義者將會把自己靈命的目標放在亞當的身上，認為人只要能返回亞當初始的聖潔，那就是靈命的完成，而不是放在耶穌身上；特別是將會遺忘耶穌來世的最重要目的是要帶給人類永生﹝永恆的生命﹞。我的疑慮並非猜測，因為改革宗的學者都大談聖潔，但幾乎很少人談到永生的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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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加爾文主義比加爾文本人的思想更複雜，它不是加爾文一個人的思想，而是由許多後人加上去的，包括後來的許多改革宗學者所造出的「信條」，但是大致上可以把它當成是改革宗﹝加爾文教派﹞的一種基本思想。所以這種思想若有一些不當，將會引生一個教派﹝包括台灣長老會﹞所有人的思想傾斜，有些言論就會令人感到古怪。例如認為「亞當全人都是聖潔的」的這句話，受到驚嚇的人當不只有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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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何頓的《支持加爾文主義》這本書裡提到，加爾文主義者所以會認定亞當沒有本性上的弱點是來自加爾文本人。加爾文說，我們人的致命傷不來自於我們的本性，也就是不來自亞當本性，而是來自於亞當墮落後的敗壞。儘管亞當和夏娃還沒有能永遠不死和永遠聖潔，他們卻是美好的受造物。本來身體和靈魂都帶著神形象的尊嚴，可惜在人類墮落後，沒有任何部分不受罪的感染。因此，人的墮落不是出於自然的失誤﹝被造的亞當的本性的軟弱﹞，而是出於道德上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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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1618年改革宗學者在荷蘭大聚會決議的《多特法典》，更加深化加爾文的認定，《多特法典》提出：「人本是按照神的形象被造，對造物主和屬靈之事都有真實和使人得救的認識，有正直的內心和意志，純潔的感情，全人都是聖潔的。」由於魔鬼的煽動與人的自由意志，人才反叛了神。這就更加肯定亞當的完美無缺的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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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加爾文和後繼者的人都批評羅馬天主教，指責他們把罪歸算為所謂的「人性軟弱」。天主教的奧古斯丁和阿奎納都認為人﹝亞當﹞的本性有軟弱，比如說人的本性有「慾念」，那就會引發人的犯罪。加爾文相當嚴厲地駁斥他們說：「膽敢於把他們的邪惡都歸咎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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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麥克‧何頓的敘述就讓我們知道加爾文為了避免把人犯罪推到上帝的身上，才嚴格批評天主教的「亞當本性有軟弱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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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若以書寫亞當、夏娃墮落的《聖經》〈創世紀〉第三章來仔細考察，亞當、夏娃確實在本性上有弱點。因為神曾警告他們不可以吃或摸分別善惡樹的果子，免得他們死，這時他們就應該要謹慎持守這個警告，可是他們好像「不完全相信神的話」，這是亞當、夏娃本性上的第一個軟弱。所以當蛇【魔鬼】誘惑他們時說：「你們不一定死；因為神知道，你們吃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你們便如神能知道善惡。」夏娃一聽，反而相信蛇的話了，同時也在心底相信吃禁果就能使人有智慧，所以自己和亞當就先後都吃了禁果，終於墮落了。「能使人有智慧」這就是一種夏娃、亞當內在的「貪欲」，這是本性上的第二個軟弱。加爾文反駁天主教是沒有甚麼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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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把墮落以前亞當的生命本性認為為是全然聖潔的，對信徒是無益的。它將會使墮落以前的亞當變成一種偶像，以為墮落以前的亞當是可以讓我們羨慕與學習的；但是，事實上耶穌才是基督徒應該師法與學習的唯一標的。特別是耶穌才是永生﹝永恆生命﹞的來源，祂手中握有永生，也將會把永生賜給我們。在永生上，亞當是無分的，因為他並沒有吃到生命樹的果子，他並不可能永生不死；換句話說，跟著亞當學習，並不會獲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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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曾讀過與加爾文思想相關的幾個名人的著作，包括萊爾主教（John Charles Ryle，1816-1900)的《聖潔》，與歐文﹝John Owen，1616年—1683年﹞的《聖靈論》，深感他們對聖潔有無限的熱情，並把聖潔懸為信徒最後的靈命標的，他們的書籍對聖潔的敘述都超過了一定的份量；但是對永生的敘述都付諸闕如。最近又看了加爾文派的伯克富﹝Louis Berkhof 1873─1957﹞的《系統神學》，他長篇大論的談聖潔﹝成聖﹞，但是對永生的敘述同樣缺席。這些加爾文主義者給我的印象是：他們的靈命程度只能達到聖潔，至於對永生則非常陌生，可以說完全模糊不清，顯然這些名人應該是沒有真正有過獲得永生的經驗。這樣，加爾文主義給人的印象就是靈命要求不高，甚至是有些膚淺。這一點可能跟他們認定墮落以前亞當的生命本性是聖潔的、可以羨慕學習的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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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來說，人如果要有永生，與恨惡自己的生命是有關係的。耶穌曾說：「愛惜自己﹝喜好犯罪﹞生命的，就失喪﹝永恆﹞生命；在這世上恨惡自己生命的，就要保守生命到永生。」﹝見約翰福音 12:25﹞按耶穌的看法，人若要有永生，與恨惡自己喜好犯罪的的生命是分不開關係的。我想，恨惡自己生命的「生命」兩個字是包括亞當的生命在內的，因為我們的生命都來自亞當，你恨惡自己的生命，就避免不了也要恨惡亞當的生命。假如我們愛惜亞當的生命，無形當中也就愛惜自己的生命了，那麼若要求得永生，是萬萬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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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在解釋墮落以前亞當的生命本性上，我認為加爾文主義者並不很正確。這是來自於加爾文本人的一種後設理論，他有他先存的反天主教的目的，不一定是真理，我們並不一定要完全接受。我反倒認為，出生在公元130年的希臘教父愛任紐﹝Ειρηναίος；130年—202年﹞的解釋更好，我現在把愛任紐的說法寫在底下，以供讀者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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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任紐強調上帝的美善，上帝創造人賜完美且榮耀的生命給人。亞當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和樣式受造的，但是被造時是幼稚的、不完全的，並未能承受完全的狀態。亞當、夏娃不完全的原因不在於上帝的能力。上帝當然有能力創造一個完全的人，但是就像母親一般，知道嬰孩能接受什麼樣的食物。被造時的亞當因年幼，未能接受這樣的完全，他必須經過一個指向完全的過程，即先受造、生長、剛強、豐盛、從罪的疾病得恢復、得榮耀並能看見上帝。上帝的計劃是讓人透過這樣的過程能愈來愈像上帝。愛任紐不認為亞當和夏娃曾擁有完美無罪的狀態。亞當既是受造之物，必然不及造物主上帝的完全及不敗壞屬性。在他們走向完全成熟的過程，分辨善惡知識也是必要的。重點在於他們不順服上帝，且在時間未到時就先享用了。其實，亞當已領受分別善惡的知識，善是順服上帝、相信祂，並遵守祂的命令；而惡就是不順從上帝，也就是死亡。亞當夏娃的不順服使得愈來愈像上帝的過程中斷了。愛任紐指出，亞當、夏娃不順服的原因在於，他們在知識上和靈性上還是個孩童，青澀不成熟，因此 他們輕易地被那欺騙者引入歧途。他們的自由決定引致他們失去了上帝的樣式，而且他們的罪不僅僅影響他們自己而已。從此，邪惡就蔓延並控制人 類，人為罪所捆綁，被死亡所束縛。愛任紐強調，正如亞當從處女土壤（virgin soil）而來，耶穌道成肉身，重演亞當，從處女瑪利亞所生，取了與亞當相同的人性，透過這樣的方式，祂扭轉了亞當的不順服。亞當的不順服引入人的敗壞與死亡，耶穌的順服則帶來生命並恢復上帝的形象。【註1】

從愛任紐這個敘述裡，我們就知道亞當的本性缺陷就是不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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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有關愛任紐的看法請參閱：李迎嫙著：《原罪教義的神學意義： 以兩個亞當概念來詮釋奧古斯丁的原罪》﹝台灣神學院研究部神學博士論文，2021 年 11 月﹞網址：https://ir.taitheo.org.tw/....../Ph.D%202021-4_%E6%9D......

【深夜小聽歌﹞

一個贊成俄國入侵烏克蘭被多國禁演的女歌手！

高音女聲！

優美唱腔！

請聽俄羅斯女歌手波琳娜•謝爾蓋耶夫娜•加加林娜﹝俄語：Полина Сергеевна Гагарина）為我們演唱：

〈布穀鳥Кукушк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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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澤萊]

歌詞：

〈布穀鳥Кукушка〉

Песен ещё не написанных сколько?

還有多少歌曲沒有寫完？

Скажи, кукушка, пропой

告訴我，布穀鳥，請唱完吧!

В городе мне жить или на выселках

我居住在城市或是鄉村

Камнем лежать или гореть звездой?

如石頭一般躺著還是星星一樣燃燒著？

Звездой

如星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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Солнце моё, взгляни на меня

我的太陽，請垂青我

Моя ладонь превратилась в кулак

我的手掌攥成了拳頭

И, если есть порох, дай огня

若有火藥，就戰鬥吧

Вот так

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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Кто пойдёт по следу одинокому?

誰會一直按著孤單的足跡走下去呢?

Сильные да смелые головы сложили в поле, в бою

在戰鬥中人們變得勇敢而強大

Молод, кто остался в светлой памяти

很少有人能夠流芳百世

В трезвом уме, настырной рукой в строю, в строю

頭腦清晰，緊攥拳頭，我已整裝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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Солнце моё, взгляни на меня

我的太陽，請垂青我

Моя ладонь превратилась в кулак

我的手掌攥成了拳頭

И, если есть порох, дай огня

若有火藥，就戰鬥吧

Вот так

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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Где же ты теперь, воля вольная?

你究竟在哪裡，自由的意志?

С кем же ты сейчас ласковый рассвет встречаешь? Ответь

溫柔的黎明啊，你究竟與誰共處?回答我

Каюсь, что с тобой, но плохо без тебя

我真的十分後悔，失去你非常痛苦

Голову на плечи терпеливые под плеть, под плеть

縱使皮鞭鞭笞於肩，我亦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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Ты солнце моё, взгляни на меня

你是我的太陽，請垂青我

Моя ладонь превратилась в кулак

我的手掌攥成了拳頭

И, если есть порох, дай огня

若有火藥，就戰鬥吧

Вот так

就是這樣

Солнце моё, взгляни на меня

我的太陽，請垂青我

Моя ладонь превратилась в кулак

我的手掌攥成了拳頭

И, если есть порох, дай огня

若有火藥，就戰鬥吧

Вот так

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