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佛教的阿彌陀佛為什麼不是基督教的上帝?
◎宋澤萊
我仍然要先說答案,這樣會比較不浪費大家的時間:
首先,阿彌陀佛本來是個凡人;其次,他後來修行有成,被稱為「佛」,因此按照正規的定義來說,他必然是生命早已經斷盡的人。《悲華經》也說他將來會「涅槃」,就更加證明他是斷除生命的人。因此有些經文說他能「無量壽」的「無量」這兩個字只是形容詞,意思只是比較長壽而已,否則便是違背佛義,造大誑語,欺騙眾生;再其次,他是有身體的,而且這個身體後來會失去機能,終告凋謝【入涅槃】。再再其次,《悲華經》說當阿彌陀佛入涅槃後不存在於極樂國幾億年之後,他的地位會由大兒子觀世音繼承;觀世音入涅槃後,由他的弟弟大勢至繼承,所以極樂國是有世襲或禪讓現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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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的三位一體的上帝卻不是如此,首先祂本來就是一個神,現在、後來永遠都是一個神;其次,祂的壽命是永恆的,超越了時間的限制,是自存永存的;再其次,祂的本質是個靈,可能是沒有身體的;但是祂也可能也有身體,不過並沒有經文說祂的身體會凋謝或朽壞,應該說祂的身體是永恆的。再再其次,因為三位一體的三個上帝都是永恆同在的,所以並不會有耶和華把地位禪讓給耶穌或聖靈的現象;祂們是合作共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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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是詳細說明:
大乘佛教經典談到阿彌陀佛的事蹟不只有一部【註一】。在《阿彌陀經》這本經典中提到阿彌陀佛所開創要給信徒居住的極樂世界頗為誘人,比如說它的一部分景象是這這樣的:「你知道那地方為什麼叫極樂國嗎?因為那裡的眾生只有快樂而沒有眾苦,所以叫做極樂。極樂國周圍有七道帷欄,空中有七層羅網,地上有七重排列整齊的樹木;四面八方都是珍寶圍繞,所以叫做極樂。極樂國裡有七寶池,池裡充滿了八功德水;池底滿舖著金沙。池四邊的階道都是用金銀、琉璃、玻璃砌合而成。上面還有樓閣,也都是金門銀楣,玉階瓊壁,更有琉璃硨磲,赤珠瑪瑙,裝飾著寶殿瑤宮,真有說不出的莊嚴華麗。」至於上帝所建造,要留給信奉耶穌的信徒居住的新天新地與耶路撒冷聖城也具有同樣的吸引力,《啟示錄》這樣描寫了一部分的概況說:「我又看見一個新天新地;因為先前的天地已經過去了,海也不再有了。我又看見聖城新耶路撒冷由神那裡從天而降,預備好了,就如新婦妝飾整齊,等候丈夫。城中有神的榮耀;城的光輝如同極貴的寶石,好像碧玉,明如水晶。有高大的牆,有十二個門。城是四方的,長寬一樣。共有四千里,長、寬、高都是一樣;城牆共有一百四十四肘。牆是碧玉造的;城是精金的,如同明淨的玻璃。城內的街道是精金,好像明透的玻璃。城門白晝總不關閉,在那裡原沒有黑夜。在城內街道當中一道生命水的河,明亮如水晶,從神和羔羊的寶座流出來。在河這邊與那邊有生命樹,結十二樣(或作:回)果子,每月都結果子;樹上的葉子乃為醫治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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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美好的景象來說,顯然極樂國與新天新地的耶路撒冷聖城同是非常美麗壯觀的地方,因此有人常認為佛教的阿彌陀佛很像基督教的上帝,這當然是錯誤的!就像是表面同樣有千層豪宅的兩座花園城,裡面所住的主人畢竟是不一樣的兩個主人,除了主人有個別能力的差異以外,花園城的千萬子孫們在將來也不會是相同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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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們要知道,阿彌陀佛本來是個人。在《無量壽佛經》這部經典說以前有一個大國王,名號叫做「世饒王」。他聽到一個叫做「世間自在王如來」說法後,心胸豁然開朗,隨即發心求佛的智慧,捨棄國家與王位而出家,成為一個沙門,取了一個法名叫做「法藏」。由於他的心願很大,所以在世間自在王如來的教導下,考察了二百一十億個佛國淨土的狀況,然後截長補短,在成佛之後的十劫【一大劫相當於人間的268.768億年】中,建立二百一十億淨土之一的極樂國,以供信他的人居住。這個意思是說,他本來是一個與我們一樣的平常人,這就是他的來源!基督教的上帝卻不是如此,祂在我們所住的天地未被開創之前【也就是尚未有時間之前】,他就已經是個神,他開創了天地之後,有了時間之後,祂還是一個神。將來天地滅亡,創造了唯一的新天新地與新耶路撒冷聖城時,時間又被廢棄了,他仍然是個神。他是永恆的、不曾變動的、創造所有世界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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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在大乘佛教的經典中,不止一次說阿彌陀佛可以「無量壽」,意思說是長生不死;不過又說他是一個「佛」,這樣說就會產生很大的衝突與矛盾。所謂「佛」原來就是「覺悟」的意思。覺悟到甚麼呢?從傳統上的定義來說,佛有十個名號,當中有一個名稱叫做「阿羅漢」。阿羅漢就是指發覺他自己的修圍已經到達「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做、自知不受後有」的地步,當中「我生已盡」這四個字的意思是指「我輪迴不已的生命根本被斬斷或拔除了」,也就是說從此不再有生命;至於「自知不受後有」這四個字的意思則是指「我身體死後,由於已經沒有輪迴的生命主體,不會再出生於三界六道,我已經擺脫輪迴所受的一切痛苦了」,這就是「佛」的核心定義【註2】,釋迦牟尼就是有這種自覺和修圍才叫做「佛」!這個定義是無法改變的,假如改變了,大小乘佛教都會失去它修行成佛的最後目標,造成大小乘佛教整個體系的動搖,產生外道,四分五裂。所以說「無量壽」並不是指無限的壽命,也就是說阿彌陀佛在2百多萬億年之前就斷盡生命了,不再有生命了!假如說阿彌陀佛的壽命還未斷盡,卻自稱為「佛」,那就是造大誑語,欺騙世人,干犯十大戒條,罪惡莫大!因此,我們只能說「無量壽」這三個字只是指「很長的壽命」,並不是指沒有窮盡的生命!在極樂國的億萬個信徒或他方世界信仰阿彌陀佛的眾生也是一樣,《無量壽佛經》說這些信徒在哪怕經過幾億年修行後都要「成佛」,也就是到最後都要像釋迦牟尼佛一樣斷除生命,走向「不生」,擺脫幾億年生存輪迴的痛苦,並不是來極樂國長壽不死的!基督教的上帝卻不是這樣,祂的生命是在時間之外;時間不能計量祂;時間也不能牢籠祂,祂的生命是永存永在的。將來在新天新地的耶路撒冷聖城的無數信徒也是這樣,他們的生命都是永恆不死的。《聖經》〈詩篇〉102章25~28節說「祢起初立了地的根基;天也是你手所造的。天地都要滅沒,你卻要長存;天地都要如外衣漸漸舊了。你要將天地如裏衣更換,天地就都改變了。惟有你永不改變;你的年數沒有窮盡。你僕人的子孫要長存;他們的後裔要堅立在你面前。」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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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其次,大乘佛教所說的「佛」都具有32大丈夫相,也就是有比一般人要更好看的外貌,有足、身、手、皮膚、齒、眼、眉……等等,就跟我們的外型一樣,佛經還說阿彌陀佛的眼睛是绀青色,也就是深藍色。並且《觀無量壽佛經》這本經典說我們可以這樣來觀看阿彌陀佛:「佛身為百千萬億夜摩天浮檀金色,佛身高達六十萬億那由他,為恆河之沙粒一樣數不清的那麼多由旬一樣高大,雙眉中間的白毫光,向右宛然轉旋,如同五座須彌山高大。佛眼如同四大海的海水一樣深廣,青是青、白是白,分分明明。」這種長相應該是夠堂皇了!但是哪怕是這麼偉岸的長相,到最後都要崩解。因為《悲華經》說:「無量壽如來進入涅磐後的第二恆河沙等阿僧祇劫後分中夜正法滅盡。」也就是說阿彌陀佛經過許多億年之後,他就會像80歲的釋迦牟尼入滅【入涅槃】,色身崩壞,進入無餘涅槃中,從此永別輪迴,並且阿彌陀佛的佛法再經過幾億年後會在極樂國消失得乾乾淨淨。基督教的上帝卻不如此,拿三位一體的耶和華上帝來說,在《聖經》的〈約翰福音〉裡,耶穌說:「神是個靈。」所以基本上應該是沒有身體的。不過在《舊約》的記載裡,摩西卻看過耶和華有臉、有背部、有手,應該是有身體的。再從三位一體的耶穌上帝來說,他先道成肉身,後來被釘死在十字架三天三夜又復活,復活後的身體外表上看來與從前無異,但實際上卻變成金剛不壞的身體,祂也以這個不朽的身體昇天,經文並沒有說這個身體將來會廢棄或朽壞。所以基督教的上帝身體應該是不朽壞的,與阿彌陀佛大異其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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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其次,在大乘《悲華經》裡記載,當阿彌陀佛入滅後,經過幾億年,大兒子觀世音會成佛會接替阿彌陀佛的地位。等到觀世音入滅後幾億年,大勢至成佛會接替觀世音的地位。這樣看起來,極樂世界的主人是有繼承或讓位的現象的。但是在基督教的新天新地、新耶路撒冷卻沒有這種現象,〈啟示錄〉描述新耶路撒冷聖城的光明來源時說:「那城內不用日月光照;因有神【註:指耶和華】的榮耀光照,又有羔羊【註:指耶穌】為城的燈。」顯然是合作共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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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這些就是佛教阿彌陀佛與基督教上帝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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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大乘佛教談到阿彌陀佛的經文比較重要的有四本,白話翻譯本都可以在網上查到,網址如下:
《阿彌陀經》白話文:
《無量壽經》白話文:
《觀無量壽經白話文》:
《悲華經》白話文:
註2:「佛」的定義可參考維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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