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徒可以吃祭拜過的食物嗎？﹝異夢之一﹞

﹝數算主恩典1﹞

◎宋澤萊

2004年5月前，為了受洗，牧師陳仁宗兄、前立委王世勛兄、承德兄秀英姐夫婦毎隔兩個禮拜，就會到我家來。大家彼此探討聖經的道理，唱一些好聽的聖歌。我們共同分享在基督裡的喜樂平安，並且經歷基督裡的許多奇蹟。無疑的，那段時光是我信仰過程中最美麗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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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們談到基督徒是否可以吃祭拜過的東西。我說大概不可以吧？凡是

祭拜過的食物除了已經不新鮮以外，在有信仰的人看來恐怕也是不乾淨的。我的

意思可以簡單濃縮為：「鬼類所吃過的東西，基督徒爲什麼要去沾染它？！」但是仁宗牧師馬上說可以吃，並且打開聖經，拿到我的眼前說：「聖經是這麼寫的。」我就看到羅馬書14章13─23節，保羅如此說：「我憑著跟主耶穌的密切關係知道，食物本身都是潔淨的……一切的食物都可以吃。」我一看，大吃一驚，想不到保羅會這麼說，並且因為如此，在心裡對保羅開始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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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打從我在1990年左右，在我所任教的國中，向一位「地方聚會所」的同事承認「我可以相信耶穌死而復活」後，許多的奇怪的事都發生了。我可以在白天經歷到高大的聖靈在我的背後整整臨在三天；在夢中見到許多壯美瑰麗的「異夢」景象；可以歷經聖靈在夢中為我滿身的罪惡做施洗；可以經由耶穌的手頃刻就將我的病痛終止……當中還有一些心理上的頗深刻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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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我開始害怕蛇類：

以前在不信耶穌的時候，我是不怕蛇的。從小在農田裡，就遭遇到許多的蛇類，和一般孩童一樣，就是不怕它們，不管水蛇、腹蛇、雨傘節，往往視若無睹，甚至當場擊殺它們。我還在市場上吃過蛇肉，覺得味道不錯。但是自1990年後，我對蛇有另一種感覺，只要一想起蛇，渾身就不舒服，很想離蛇遠遠的，越是沒有關係越好；總之是不想見到它、看到它、想到它。偶而會在電視上看到蛇類的影片，常常就轉台不看。我不曉得基督徒是否一定要怕蛇，也沒有問過別人；但是假如有基督徒說他不怕蛇，還能親近蛇，我一定會欽佩他，因為在我的眼光中，他實在太勇敢太勇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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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是我不吃祭拜物：

我在孩童和青年時代不忌諱吃祭拜物，逢年過節或是大拜拜，都是大吃大喝，根本不會想到什麼祭拜物，就是清明掃墓後的食物，照吃不誤。不過，從1990年後，不知道爲什麼，凡是看到有人拜拜就覺得很怪，更不要說吃那些祭拜過的東西。家母是很喜歡拜拜的，我沒辦法糾正她，也勸不了她；但是只要她將拜完的食物端到我的面前，慫恿我吃，我就走得遠遠的。我坦白的告訴她：「不吃祭拜物，一點點都不吃！」她當然不高興，但是我才不會介意她的不高興；我覺得吃了祭拜物，等於是反叛了自己的良心！在其他場合，我仍然堅持這個原則，凡是知道食物是拜過的，我絕對不去碰它。這個習慣到了2004年已經14年了，依然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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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言之：我知道，怕蛇、不吃祭拜物，就是聖靈在我身上烙下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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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聖靈還沒有臨到時，我是什麼都可以亂來的那一邊的人；聖靈臨到以後，我已經是有了戒條的這一邊的人。不是我自己要這麼改變的﹝我才沒有力量做這種改變﹞，是聖靈讓我變成這樣。既然如此，我何必違反聖靈對我做的改變？怕蛇、不吃祭拜物並沒有給我任何的壞處，倒是益處還不少，至少提醒我如何避開毒蟲和鬼類的侵襲，這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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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以對保羅不滿，除了他突兀的這個教導不合我在聖靈裡的體驗以外；另一個因素是我對早期﹝使徒時代﹞基督教徒不吃祭拜物的原始規定有若干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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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使徒時代，福音開始由猶太人傳給了外邦人時，曾遇到了某些猶太人的非難。當保羅和巴拿巴宣教到了安提阿時，有些猶太人的基督教徒就要求外邦人的基督教徒要接受割禮，還恐嚇這些外邦人的信徒說不受割禮就不能得救。保羅和巴拿巴當場就和這些猶太人基督教徒大吵起來。最後所有的信徒就決定央請保羅和巴拿巴到耶路撒冷總教會去見使徒們和長老們，請耶路撒冷總會決定外邦人是否一定要受割禮這件事。保羅和巴拿巴到了總會後，就把這件事報告了。總會的使徒們和長老們聽了，先由雅各提議不必要求外邦人一定要受割禮，但是要遵守4個戒條。雅各說：「我們應該寫信，吩咐他們不可吃祭過偶像而不潔淨的食物，不可有淫亂的行為，不可吃勒死的牲畜和血。」之後，使徒們、長老們、全教會的會眾都同意了，就又派遣保羅、巴拿巴和耶路撒冷總會裡的的人士猶大、西拉去安提阿申明這些決定，安提阿的猶太人信徒和外邦人信徒終於重歸於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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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耶路撒冷的總教會是有「不准吃祭拜物」這個規定的，而且你保羅還當眾宣佈過！怎麼到了寫〈羅馬書〉的時候，你自己又不服從規定，主張「一切的食物都可以吃」？這不是很不守法的行為嗎？也是對耶路撒冷總教會的故意藐視！

我越想保羅這種行為，就越生氣，覺得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到底在胡搞些什麼！我喃喃自語，對保羅的行為很不以為然，覺得他不足信賴，擅自主張，沒有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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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就在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氣勢」頗驚人的「異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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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異夢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也許是行將黎明的時候吧，因為醒來時，天色已破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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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的睡眠中，我忽然先感到很熱﹝事實上當時臥房正放出冷氣﹞，翻來覆去，但是沒有能使我醒來。接著，我感到頭頂上有蒸氣一樣的熱流籠罩下來，非常的熱，可以叫人滿頭大汗的那種熱氣降臨下來，一下子，彷彿整個上半身都進入高溫的蒸氣室裡頭一樣。然後，天空忽然被打開了﹝好像還有月亮﹞，夢中的我拉長頸子，頭部仰天，就好像一隻對月狂噑的野狼一樣，開始發出單音節的方言﹝註：我的方言有兩種，一種是單音節的舌音，是同樣的幾個音節反覆唱出，是讚美敬拜用的；另一種是長篇大論，由眾多語言組成，是一種講話﹝講道﹞式的語言﹞，聲音非常宏亮高亢，時間維持相當長久，但是我感到不是我靠著自己的力量發出來的，而是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叫出來的，總之是一種非常高亢的敬拜叫唱。然後，天上就出現了一本很大的書冊，一頁一頁自動翻開，裡頭全是希臘文，可惜我不懂希臘文，不知道它到底寫了什麼，但是本能知道，那是保羅的所有書信﹝包括不在聖經裡頭的所有書信﹞，看起來份量很大，絶對不是聖經裡少少那幾篇而已。我知道聖靈的意思是要告訴我，保羅的書信不只是我所看到的那幾篇，他在其他書信裡談到的道理﹝包括吃不吃祭拜物的問題﹞，不只是我所見到的那些篇章，我永遠只能知道保羅少少那幾句話。我在夢中感到很熱，一直翻來覆去，一直看著那些不能懂的書信，時間維持相當久。之後，我又聽到聖靈長長的嘆息聲﹝以前，我從未聽過聖靈的嘆息﹞，那嘆息聲渾厚溫柔，彷彿可以廻響進入我的心裡最深處，具有一種很大的安慰作用，聽起來很舒服。祂在感嘆保羅有不得已的苦衷，保羅說的話是在一定的不得已的情勢下說出來的，他有他的難處在。意思是叫我不必過分在意，也不必苛責。何況保羅這麼說也有其實際的需要，凡是知道實況的人，都不會責難保羅的。我在那個嘆息聲中沉浸很久，受了很大的撫慰。之後，就醒來，天色幾乎是黎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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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了解了異夢所要傳達的大部分意義﹝按照往日我的經驗，要完全了解異夢的所有細枝末節的意義是不可能的﹞。他的重點還是落在「信徒可以不可以吃祭拜過的食物」以及「保羅對於吃祭拜物的真正看法」這兩點上。對於前者，聖靈並沒有給我固定的解答，在整個異夢中，聖靈的態度都是極端溫柔的，祂不是一般的教條主義者，只說「可」「不可」，而是避開這種論斷，由我自己來決定；這種寬容的態度，是我在基督教界裡很少看到的。對於後者，聖靈的啟示比較多。祂明顯告訴我，保羅真正的意思我是無法了解的，因為經文太少，我沒有辦法看到保羅曾寫過的不在聖經裡的其他書信。大體意義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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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後來努力查考聖經的文字，發現保羅說：「一切的食物都可以吃。」這句話，不一定是用來談「祭拜物可不可以吃」這個主題的。換句話說，保羅所說的「吃的範圍」可能包括祭拜物，也可能不包括祭拜物。仁宗牧師拿給我看的《羅馬書》整個十四章裡的文字，最先是談到：「有信心的人，甚麼東西都可吃；信心軟弱的人；只吃蔬菜。」[2]後來又談到：「一切食物都可以吃，但如果你所吃的使別人失足，那就不對了。所以，最好不吃肉，不喝酒，不做任何使你兄弟失足的事。」[3] 。重點彷彿是落在「信徒應該吃酒肉或吃蔬菜」的問題上，而不是放在「祭拜物可不可以吃」這個問題上。不過，在其他文字裡也出現了「食物本身都是潔淨的；如果有人以為它不潔淨，那麼，對這個人來說，它就是不潔淨的了。」[4]這些話，可以讓人以為保羅是在談祭拜物。不論如何，整個十四章的文字，可能不是談祭拜物的，也可能是談祭拜物的，兩者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