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排大葉欖仁樹

[宋澤萊]

• 散文一帖●
  【題目】那一排大葉欖仁樹
  ◎宋澤萊
  那天，K在中餐過後，去散步走路，雖是嚴冬，但是天氣分外良好，近午的陽光直直撒落了滿地，竟使人感到有些炎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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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鎮立體育場4百公尺跑道的一邊，一排連綿的大葉欖仁樹無懼風寒，一半茂盛的綠葉子雜著另一半紅褐葉子，顯示出變葉後的風采，在陽光下閃亮著銀光，甚是清新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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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在PU配合著腳步，輕輕念起「耶穌救我」這句話。所有論斷人的、定罪人的、責怪人的、抱怨人的、不爽人的、爭競人的、妒忌人的、偶像化人的……所有輕微的犯罪念頭被一掃而光，天地之間立即一派乾淨，覺得暫時遠離這個紅塵世界，渾身輕鬆，覺得就要飄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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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了幾圈，不知不覺來到了寬闊體育場的正大門。在大門的左邊的磚道兩旁，有一片台灣欒樹與榕樹雜成的小樹林裡，比K年齡更大一些的老人三五成群坐在樹下休息，這些人彷彿從人生戰場上退休下來之後，就常常在這裡聊天，形成一個特殊的天地，一派安度晚年的悠閒。K走過他們身邊，不斷與這些人打招呼。K竟看到，在一塊石桌上，有另一群老人，有K認識的，也有K不認識的，他們正在那裏押注，好像賭得很起勁，不斷發出或者高興或者失望的驚嘆聲，全然沒有意識到有人走過他們身邊，即便有警察來到，他們也不會發覺到吧。K不禁笑起來，估計在1、2年後，K可能就要加入這群老人陣營，在樹下度過這種餘生了。不過，K有信心，像小小賭博的這些犯罪的小事情，距離K已經千里之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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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重新又回到體育場的PU跑道，又大步地走起來。不過這次，他口裡所念的「耶穌救我」4個字不知不覺中被「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嘎」10個字所取代，配合著步伐，震響在在他內在極其清醒的靈知靈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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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排連綿的大葉欖仁樹更加美麗生動，銀色的陽光不斷跳躍在變葉上閃閃爍爍，彷彿現在不是嚴冬！
  —2019、01、16於鹿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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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小聽歌】
  來聽看一首非常悲傷的歌！
  就讓我們來流一流淚也很好！
  唱歌的人是猶太人的李奧納多‧柯恩Leonard Cohen。
  有人說諾貝爾文學獎應該頒給李奧納多‧柯恩，勝過頒給鮑比‧狄倫，我也覺得如此。
  原因是鮑比‧狄倫的聲音實在乏善可陳，音質極差，再好的歌給他唱起來都有些難聽。
  柯恩則不如此，他的音質極好，避免了歌曲的失敗，曲曲動聽！
  柯恩的歌聲表現了20世紀猶太人被屠殺的創傷與悲痛，
  叫人垂淚！
  請聽看柯恩為我們演唱：
  〈布吉街道Boogie Street〉！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_MAvo5ztmJ4&fbclid=IwAR1RGRVwc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