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衛斯理評論﹝三﹞：聖靈澆灌與聖靈恩賜能力的佈道
約翰衛斯理評論﹝三﹞：聖靈澆灌與聖靈恩賜能力的佈道
◎宋澤萊
衛斯裡在1738年有了阿得斯格街的經驗後，講道變得有力，開始朝向比較大型的戶內、戶外講道進展，情況變得相當積極、良好、順利。
此時，他常宣講「因信稱義」的道理，但是很不純粹。他是把「成聖」的道裡混在裡面，再和「因信稱義」的道理一起講出來的。比如說這時他還認為「因信稱義」的條件包括信徒要能有「被赦罪感」，同時認為「信」不能「信心薄弱」，要有「確實而堅定的信仰」。這些都是不必要的高標準主張，說明衛斯理沒有真正在「因信稱義」上有過深刻的奮鬥經驗。衛斯理是跳過「因信稱義」﹝定睛在耶穌的信仰上﹞的努力，直接往「成聖」﹝定睛在聖靈的作用上﹞的目標衝刺的人。其結果導致他在「成聖」後，就必須要回到「因信稱義」的道理上補修學分。也就是這時的衛斯裡還沒有徹底搞清楚「稱義」和「成聖」這兩樣恩典的不同。[1]
不過，我覺得此時他的講道的內容並不很重要，也就是說，他傳教越來越成功的原因，似乎不是由於講道的內容來決定，而是由於聖靈澆灌會場以及聖靈恩賜祂的能力給衛斯理團體的結果。在他的1739年的日記裡，記載了大量他行道時出現的神蹟異事，也就是記載很多聖靈的大作為。雖然我們知道，藉著「聖靈內住」的經驗，衛斯理的靈命此時變得穩定自信，但是也讓我們感到他傳教的成功不只是來自「聖靈內住」的力量，還有自於聖靈外在的澆灌和聖靈所賜的超自然能力。有時，聖靈從外面來臨到會場上，像一陣大雨一樣，澆灌了會場的每一個人，迫使會場充滿了神蹟異事，許多人當場「悔罪」並「尊主為大」；有時是聖靈使衛斯理和許多同僚具有醫病、趕鬼的能力，幫助了信徒解開了綑綁。這種記載叫人想起當今的「五旬節教派」或「靈恩派」的權能佈道。也就是說衛斯理預演了如今「五旬節教派」或「靈恩派」的佈道方式，他可算是「五旬節教派」或「靈恩派」的祖師爺。
我們看看1739年衛斯理日記的幾個例子，就會知道衛斯理的佈道絕大部分都與今天的「權能佈道」類似：
1月1日，衛斯理和荷爾、欽琴、印格罕、威特腓德、哈欽斯、弟弟查理，以及60位左右的弟兄參加桎梏巷舉行的「愛筵」。清晨3時左右，當他們繼續迫切禱告時，上帝的權能大而有力地降臨在他們身上，許多人因極端喜樂而高聲喊叫，也有許多人跌倒地上。當他們從驚異與敬畏的感覺稍為恢復時，不禁同心發出一個聲音：「我們讚美主為上帝，承認主為萬有的主。」
4月17日衛斯理到鮑爾文街去，按序講解使徒行傳第4章，祈求上帝堅定祂自己的話。一個站在旁邊的人立即放聲大哭，極其慘惻，有如垂死者的掙扎，大家非常驚奇。但是他們仍繼續禱告直到「新歌從她口中發出，感謝我們的上帝」。不一會兒，另外在當地頗有名望，力行善事，待人至誠的2人也忽然感覺到強烈的痛苦，迫使他們「為心靈的不安叫號」。但不久，他們也同樣地發出讚美救主上帝的聲音。最後有1人，呼求上帝的聲音彷彿出自地獄之穴，他是布裡斯托的一個寄居的外地人；但很短的時間過後，他同樣地充滿著喜樂與愛心，知道上帝已醫治了他的背逆。上帝這樣賜下了許多活見證，證明他的手仍然「伸出醫治」，「並使神跡奇事，甚至今日，仍藉著祂的聖子耶穌行出來」。
4月26日當衛斯理在新門傳講「凡信的就有永生」的道理時，他未經預先準備，不自覺地堅決宣稱「上帝願意眾人得救」，並禱告說：「如果這不是上帝的真理，祂不至讓瞎子走錯了路；但是，若這是真理，祂將證實祂自己的話。」立即有1人，再1人，又1人撲倒在地；這些人在各角落倒下去，像被雷擊打一樣。當中有1人放聲大哭，他們為她祈求上帝，她立即從痛苦變為喜樂。第2個人同樣慘惻，他們亦為她禱告，上帝就叫她的靈魂得安寧。晚上，衛斯裡又被聖靈所驅使，呼叫說：「基督捨自己作萬人的贖價。」幾乎未等待他們祈求祂賜下明證時，祂已回答了。有一個人被聖靈的劍所刺傷，使人想像她似乎是一刻都活不下的樣子。但上帝豐盛的慈愛立即顯現，她就大聲歌唱上帝的公義。
4月30日衛斯理等人知道有許多人反對上帝能力來臨時放聲哭喊的那種情形，那些反對的人當中有一位是醫生，他認為這種情形恐怕是出於欺騙或詭詐。當天（衛斯理在新門證道）第一個放聲大哭的正是這位醫生認識多年的人。醫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走過去站在她旁邊，仔細觀察她的每一個徵象，只見她大汗淋漓，全身筋骨抖動。醫生真不知道怎樣想好，因為他已親眼看見，證明這並不是欺騙，也不是失常。但當她的身體與靈魂在頃刻間都得到醫治時，這位醫生才真正看出這是由於上帝的權能。
5月1日有許多人非常激憤，而且比前更甚。因為當衛斯理在鮑爾文街講道時，這裡有一些人在呻吟，那裡有一些人在哀哭，呼叫「那有拯救的大能的」，導致群眾聽不到講道聲音。衛斯理請群眾與他一同祈求那「為我們高舉的君王」，使他可「宣傳被擄的得釋放」，而神很快就表示聽見了懇求的聲音。許多長久住在黑暗中的人看到清晨的大光明，有10個人開始以信心說：「我的主我的上帝！」
有一個貴格會的信徒站在旁邊，對這些人所做的很不悅，只是咬著他的嘴唇蹙著眉額，一會兒他像被雷擊似的撲倒，他的慘惻情境真使人可怕。衛斯理等人祈求上帝不要以他的愚拙歸罪於他。他立即欣然快樂地呼叫說：「現在我知道你是我主的先知了。」
10月23日在騎馬往布刺德佛德（Bradford）的路上，衛斯裡讀了羅氏所著《新生論》；內容是哲學的，猜測的，不確定的，空虛和無益的！多麼令人失望的一本書！
11時，衛斯理在貝爾菲德向3千人講道，論及本性的心，為奴的心與兒子的心。
晚上回來後，有人勉強衛斯理到京斯武德去看一個少女。這少女約19或20歲，似乎是不能寫字不能看書的。衛斯裡看見她在床上，2、3個人捉住她，樣子非常可怕。慘痛、戰慄、絕望的表情顯在她那灰白的臉上，真是難以形容，她全身抽搐，使人覺得地獄的狗正在咬齧著她的心。尖銳的叫號使人難以忍受：可是她那石頭般的眼睛卻不哭泣。只要話能出口，她就叫喊：「我是該死，該死，永遠沉淪的。6天前你或許可幫助我；但已經過去了。我現在是屬於魔鬼的；我已經給了他。我是他的；我必需服事他；我必得同他到地獄去。我將是他的；我要服事他；我要同他到地獄去；我不能得救；我必需，我願意，我將是該死的。」她開始向魔鬼禱告。
他們也開始求告上帝：「主的膀臂呀，興起，興起！」她立即躺下，像沉睡一般；但當他們停止時，她立刻又狂暴地大叫：「鐵石的心，破開！我警告你。破開，可憐的石頭心呀！你不破開麼？對石頭心能做得比這更多麼？我受咒詛好使你們得救。現在破開吧！現在破開吧！可憐的石頭心。你們不必受咒詛，我卻必受咒詛。」於是她的眼睛釘住天花板角，說：「他在那裡，對，他在那裡；來吧，好魔鬼，來，把我帶走。你說你要撞破我的頭顱，來吧，快點撞吧。我是你的；我將是你的。如今來吧，把我帶走。」
他們以呼求上帝來打斷她的話，她又如前躺下；可是另外的一個少女開始和她一樣地怒吼起來。這時候他的弟弟進來，約略是9點鐘。他們繼續禱告，直到11時過後，上帝忽然在頃刻間使她們靈魂安寧，先是那先受苦楚的，以後那後受苦楚的；她們2人一道同聲讚美上帝，祂已克制敵人和尋仇者。
10月25日有人請衛斯理到布裡斯托看一個人，這人是在前一天患病的。她躺在地上，咬牙切齒，過一會兒又大聲號叫。3、4個人很難捉得住她，尤其是當提起耶穌的名時。他們禱告，她那種猛烈的症狀隨即停止；雖然並沒有得到完全的釋放。
晚上又有人要衛斯理再去看她，衛斯裡不願意去，其實是怕去；心想這將是徒勞無效的，除非能有幾個信心堅強的人為她懇切祈求。衛斯理就翻開《新約聖經》，有一句話說：「我就害怕，去把你的銀子埋藏在地裡。」衛斯理心受譴責，立刻去了。當他進屋子之前她就開始叫喊；一會兒又破口大笑，混雜著一些褻瀆，難以入耳的話。有一人根據某些理由，認為這是邪靈的工作，因此他問：「你怎敢進入一個基督徒裡面呢？」答說：「她不是一個基督徒，她是我的。」又問：「你聽到耶穌的名字不畏懼嗎？」沒有回聲，但顯出畏縮的樣子。又問；「你豈不增加自己的刑罰嗎？」聲音很微弱：「唯唯，唯唯！」接著一些咒駡和褻瀆的話。
看見他的弟弟進來，她哭叫說：「佈道家，戶外佈道家！我不喜歡戶外佈道家。」以各種可憎可厭惡的表情反復喊叫了2個鐘頭。
12時大夥兒離開了她，但星期5午間又去看她。這時上帝顯示祂垂聽大家的禱告。她的一切痛苦在頃刻間都停止了。她充滿了平安，知道邪惡之子已經離開她了。
評論1：傳教不能沒有聖靈的恩賜
上面的日記記載，叫我們看到衛斯理的傳教相當仰賴聖靈的澆灌和聖靈的恩賜，包括聖靈將人擊倒以及傳道人具有醫病、趕鬼的能力。因此，假如有人認為衛斯理對聖靈的認識只限定在聖靈內住的成聖經驗上就錯了，衛斯裡對聖靈外在澆灌與聖靈恩賜能力的經驗亦極為深入。在聖靈內在、外在運行的協助下，他才有極為成功的傳教成果。
這就讓我們想到今天的台灣，有一些傳講聖靈內住﹝成聖經驗﹞的教派，由於忽視聖靈外在澆灌與聖靈恩賜的能力，使他們的傳教變得無力。他們不願承認自己的匱乏，反向攻擊具有聖靈恩賜的教派。由於出於爭競、忌恨、惱怒、結黨、紛爭、嫉妒的心，將那些具有能力的屬靈恩賜說成是魔鬼的工作，演出了一齣又一齣褻瀆聖靈的戲劇，叫基督教外的人看笑話。可是，由於具有聖靈恩賜的教派畢竟比較能贏取人心，信徒往往暴增快速，攻擊就變成徒然，他們犯罪的目的還是沒有辦法得逞。其實，他們不如歇一歇攻擊的言論，回頭過來看一看2百多年前衛斯理的佈教狀況，再來談「成聖經驗」也不遲。假如衛斯裡還活著，他必然不贊成把「成聖經驗」和「聖靈澆灌」「聖靈恩賜」分成兩家的做法。通常缺乏了聖靈澆灌與聖靈恩賜能力，只在「成聖經驗」下工夫的教派，勢必朝向內省、靜態的方向發展，很容易變成死氣沉沉的教派，最終還是叫自己吃了虧！
評論2：有屬靈恩賜能力者亦不能忽視成聖的經驗
反過來說，那些強調具有聖靈澆灌和恩賜能力的教派，也要傳講「全然成聖」的教義。
就一般的信徒來說，只有聖靈恩賜能力還是不夠的，那些能力還是不能為他帶來聖靈的果子。假若缺乏聖靈的果子，終其一生就與聖潔無分，難逃罪的律和死的律的困擾，說到底，做為一個這樣的基督教徒是很可惜的。
就大有名氣的傳道人來說，雖然他也許能到處顯露了他的能力，包括了醫病、趕鬼、行異能、說方言……這些恩賜，所到之處，受人歡迎。但是假若他忽視了成聖的內在修養，縱任自己陷深入在酒、色、財、氣的罪惡嗜好裡，那麼他是在自取敗亡，他所做的服事必不能長久！
這些人正應該回頭過來看看衛斯理，學一學他的「完全成聖」的道理，俾能矯正自己的偏失！
──2014、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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